陸聽瀾覺得嚴懷山已經膨脹到自負的地步了,殺了齊天揚,奪了齊元亨手中的權力,還深信別人能對他忠心耿耿,他何德何能呢?
這樣的人,是看不到自己的弱點的,註定了會失敗。
他輕輕地說出一個嚴懷山到死也想不出的名字:“齊元亨。”
當初榮川手裡的證據,齊元亨並沒有全部交出去,他留下了王之行寫給榮川的求救信,而這封信,郭興正好見過。只是可惜,齊元亨要是早點交出來,也許齊天揚就不會死了。
陸聽瀾將事情留給張昂斷後,他得趕回去,榮茵現在怕是要擔心壞了。
張昂拉住他:“我還要問你呢,你既已說動了郭興,又為何還安排人送榮茵走?”
其實陸聽瀾一直都不確定郭興會站在他這一邊,他收到齊元亨的信後,就將證據送到了郭興的手上,可始終都沒等到回信,直到今早在月台上郭興跟他說話,那時他才確定了郭興的立場。
只是他現在哪裡還有心思跟張昂解釋呢,急匆匆丟一下句日後再說就走了。
張昂在身後喊道:“你急什麼,我的人沒去報信,陳沖知道沒事的。”
鎮國府這邊,辰時末剛過,陳沖就急得在廊下來回走動,他算了算時間,報信的人應該來了,可什麼都沒等到。
算了,不等了。萬一報信的人被嚴黨識破並抓住了,那他在這裡只會等到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人,他衝進院子,就要帶榮茵走。
“夫人,什麼都不用收拾,七爺早安排人弄好了,您趕緊跟我走。”
“七爺他……”榮茵坐在小榻上霎時紅了眼眶,自陸聽瀾離開後,她就坐在這裡沒動過,她在等他。
陳沖搖頭:“什麼消息也沒傳出來,只是時辰已經不早了,您肚子里懷着七爺唯一的血脈,我不能冒險等下去,我們最好趕緊走。”
陸聽瀾走下漢白玉的石階,又被人叫住。
五軍營和神機營的人正有序地往宮外撤,此刻已天光大亮,陽光灑在了皇宮的每一個角落,黑暗終於過去了。
郭興沐浴着陽光,想起與榮川稱兄道弟的那一天,也是這樣一個艷陽天。他以為自己救了榮川,也以為榮川是個趨炎附勢的人,為了前途巴結嚴懷山,背叛了自己,他甚至連榮川的葬禮都沒去,卻沒想到是自己害了他。
他望着密密麻麻撤退的人,輕聲問道:“你當日說榮川的女兒因他的死被送去道觀,就是你夫人吧。”
陸聽瀾拱手道:“世子今日已為我岳父報了仇,過去的事,就不要放在心上了。”
郭興低頭嘆息,沉默片刻:“本想認她作義女,又怕你說我占你便宜,算了,改日我登門拜訪,再親自向她道歉。”
陸聽瀾笑了笑:“內子已有身孕,怕是招待不好世子,等來年洗三禮,我再邀請您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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