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派出所那邊大概是一周左右才給消息的。消息下來的前兩天,岳方祇聽人說吉祥街某條副街的居民樓被武警中隊給圍了,抓出來一批人,不曉得是幹什麼的。
後來抓捕的事上了新聞,說本市公安搗毀了一個在各地流竄多年的傳銷組織,具體案件正在審理中。
鏡頭給出,被押送出來的犯罪分子里,赫然就有當日差點兒把白墨勒死的那個人。
岳方祇給謝錚打電話問消息,謝錚難得爆了粗口,說那幫人簡直跟瘋了一樣。說是傳銷,跟邪教也差不多了。烏央烏央一大堆,老鼠似的藏在居民區里,吃住都差,也不知道圖些什麼。中隊費勁吧啦地抓了大半天,還有幾個隊員被打傷了。持械傷警,有一個算一個,統統得判進去。
掛掉電話,岳方祇看見白墨已經醒了過來,正眼睛紅紅地望着自己。見岳方祇伸出手,他立刻爬過來,抱住岳方祇,眼淚再次落了下來。
往事轉了個圈兒,終點與起點碰到了一起。白墨也終於在刺激之下,重新找回了那段丟失的記憶。
他原本在姑蘇某個大飯店的後廚做白案。奶奶去世後,被職校的同學騙進了傳銷窩點。進去之後他就發現不對,想要離開。當時想走的不只他一個。上面的人把他們關了起來,先是勸,勸不成就不給飯吃,再後來發展成了打人。白墨挨了兩回打,沒等到第三回 ,組織里就鬧出了人命。親眼目睹了一切的白墨,在別人商量着處理屍體的時候,終於找到了逃跑的機會。
?可惜逃是逃出來了,人在巨大的刺激和壓力之下,也精神失常了。
流浪的日子渾渾噩噩,他不知道自己是誰,也不知道要往哪兒去,只知道要跑得遠遠的;餓了就蹲在飯店門口翻垃圾桶,渴了就去公共衛生間的洗手池喝水。有時候,他會扒上一輛綠皮火車,然後再隨着下車的人流離開,或者被乘警扭送着趕下車。一次又一次。
直到有一天,他遇見了岳方祇。
像夢一樣。白墨無聲地呢喃着。
岳方祇只能緊緊抱住他,暗暗發誓,絕不會讓白墨再受那種苦了。
因為涉及到了命案,白墨後來還是在岳方祇的陪伴下去了派出所。李亮很同情白墨,說這可真是遭了大罪了。案子到了這一步,接下來就是交給有關部門去處理了。如果有需要,公安會再聯繫他們。
除了案子的事兒,白墨的身份也終於有了眉目。他記起了舊時的名字,也能用普通話說出確切的居住地。李亮把名字輸入系統,很快就查到了白墨的身份信息,也順利查到了親屬的信息。
小民警當時就打了電話過去。只可惜電話打通了,那邊的態度卻很差。先是不肯講普通話,被民警再三嚴肅告誡了之後,才不情願地表示我們早就斷絕關係了。房子是老太太的,理所當然應該由自己的兒子們分掉。他爹早就沒了,我們都問過律師,他一個名義上的孫輩沒有繼承權。大家如今各過各的,不要互相打擾。我們有事不會找他,他有事也不要來找我們。十八歲不是就成年了嘛。
李亮聽得怪生氣的,說好歹是你們的親侄子。人丟了好幾年,你們怎麼連個案都不知道報?
那邊不耐煩道:不是都講了早就斷絕關係了嘛。說完電話就掛斷了。
李亮拿着嘟嘟作響的電話,罵了一句:什麼癟犢子。
?岳方祇摟住白墨,輕輕拍了拍他。白墨神色卻很平靜,只是依戀地抓住了他的手。李亮看到了他們握在一起的手,輕輕咳嗽一聲,把目光轉開了。
??一個人不能有兩套身份信息,這是違法的。李亮問白墨要留下哪一個。白墨嗓子沒好,還不能講話,只用紙筆寫了“白墨”兩個字。
小民警立刻就明白了,提醒他說你可想好了,舊的那個註銷了就是沒有了——以前的學歷信息啊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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