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夏一走,葉清原本稍顯慌亂的心被自己強制性給壓了下來,她忍住不要大口呼吸鼻尖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,顫抖着拿出自己的帕子捂住鼻子,而後瞳孔輕顫,不受控制地將目光移在兩個已經死透的黑衣人身上。
謝天謝地,還好黑色的面罩遮住了他們死亡的樣子,否則葉清和兩個死人待在一處,真是要被嚇得一佛升天起來不可。說起來,前世她好像拍過類似的電視劇,甚至那時因為劇情所需,她還需要親自殺人。那些演員的血漿滋了她一臉,仿真的血液聞起來味道不是那麼好,為了不讓自己一次又一次聞到,她總會努力的將劇情一次過,避免被接二連三的滋血。
而那次她飾演的本就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,喜食人血,因此那場戲她不可避免接觸到了很多“死人”。起初她還有些害怕,但一看見導演喊卡後那群人都站了起來,葉清也就不那麼怕了。
甚至為了壓抑恐懼,即便沒有自己的戲份,她也會蹲在片場看那群被殺死的群演一個個站起來,露齣戲份順利通過的微笑。
想起往事,葉清不由冷靜了一些,可當自己的大腦清晰反應出這不是演戲,而是真正的死人,他們也不會跳起來時,她的臉色還是不可避免地蒼白起來,一雙手也跟着顫抖不已。
馬車外的打殺聲逐漸遠離,可葉清知道這並不是暴風雨後的寧靜,如今蘭夏還沒有回來,外面的情形一定很難纏,她唯有聽蘭夏的安排,縮在馬車裡不出去,才不會給他們添亂。
想到蘭夏,葉清眼底劃過一抹堅定,她閉了閉眼,雙手不自覺蜷起,直到掌心傳來尖銳的疼痛,被痛感刺激過後的大腦總算將令她手軟腿軟的恐懼給驅散些許,她的目光再次凝在那兩個死去的黑衣人身上,蒼白得嚇人的臉上劃過一絲邪肆。
葉清小心翼翼爬到兩個黑衣人不遠處,看着他們手裡鋒利的刀,她將其奪了過來捏在手中,沉重卻安心的感覺讓她鬆緩下來,整個身子靠在馬車壁上,忽然,像是想到了什麼,她望着手裡的刀,又看着那邊躺着的屍體,咬咬牙,還是上前了一步。
葉清將兩個黑衣人上下都摸索了一遍,按照電視劇慣例,這些黑衣人身上一定不止有刀。葉清一直在給自己催眠,將自己當做前世角色為殺人如麻的大反派,這樣一番心理暗示下來,有沒有用不知道,但葉清翻黑衣人的動作顯然不再顫抖起來。
第一個黑衣人身上什麼也沒有,葉清沒有泄氣,將第二個男人翻起來,認真在對方身上搜索着,忽然,對方豎著褲腳的地方有一處凸起,葉清動作微頓,目光朝那邊定去,只見那凸起的褲腳觸感並不明顯,且挨着靴子,若不仔細點定然摸索不出來。
葉清用刀劃開褲子,一個小小的,約莫半個巴掌大的黃色紙封出現在眼前,葉清仔細觀察了一番,發現那黃色紙封有一角刻意處理過,很容易就能打開,而裡面摸着像是粉末的東西也能隨時撒出來。
這東西在兩人褲腳,但凡蹲下來襯敵人不備都能得逞,葉清握緊紙封,又依法炮製重搜了另一個黑衣人,果然在對上腳上發現了這個紙封。有了兩個約莫是毒藥的紙封在手中,葉清的心又鎮定一些,她握着刀緊靠着馬車壁,一雙眼睛微微泛紅,很是謹慎地望着輕輕晃動的馬車帘子。
不知過了多久,似乎只是幾息之間,急促的腳步聲猛然逼近,一步一步似乎踩在葉清心底,她心如擂鼓,雙手不自覺握緊刀柄,只覺得呼吸也艱難起來。
好在片刻之後,蘭夏沉穩的聲音響起,葉清緊繃的心神瞬間崩了大半,她卻還知道自己的處境,小心翼翼掀開帘子,見的確是蘭夏後,眼底也浮現些許安心,“蘭夏,你有沒有事?有沒有受傷?”
話音剛落,她就發現穿着青衣的蘭夏右肩上殷紅一片,連帶着身上也有大大小小被利器劃過的傷口,觸目驚心,葉清心疼地握住蘭夏的手,蹦下馬車,“我剛從那兩個黑衣人身上摸出了兩包葯,大概是毒藥,你看看有用嗎?”
說著扯下自己今日佩戴的發繩,迅速給蘭夏的肩膀纏了一圈,“怎麼傷得這麼嚴重?那群護衛呢?”
蘭夏略掃了一眼葉清臉色,見對方臉色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差,蘭夏也鬆了口氣。事不宜遲,那群黑衣人只怕還會再來第二次,蘭夏唯恐自己保護不了主子,她小心牽住葉清的手,帶着她來到高大的馬旁,利落一刀砍斷繩子,“黑衣人數目比咱們的人多了一倍不止,他們都死了,很快那邊就會派來第二波,主子,我們需要趕緊回到行宮,遲則生變。”
將葉清攔腰抱起送上馬,蘭夏隨後跟上,牽着韁繩將人護在懷中,隨後揮動韁繩,馬嘶鳴一聲,很快就跑了起來。馬上的風十分呼嘯,葉清只感覺臉被颳得生疼,看着兩側不斷往後退的景色,她還未來得及再多看一眼,蘭夏就縱馬停了下來,聲音格外冷冽,“主子,前方路被堵住了。”
葉清還沒松下來的心又跟着提了起來,她被蘭夏抱下了馬,然後看着蘭夏猛拍馬背,駿馬受到刺激猛地往前跑去,過了一會兒,不遠處就傳來馬痛苦的嘶鳴聲,四周都安靜了下來。
蘭夏緊緊盯着前面,側臉十分冷酷,眼神肅殺。
她將葉清攔在身後,又扯開袖子,只見蘭夏手間綁着一個小巧袖箭,來不及多解釋,蘭夏迅速將袖箭綁在葉清手中。看着葉清落了些灰的臉頰,她眼底劃過心疼,“奴婢會拚死送主子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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