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她正依帆而立,淺淺含笑。他心中驀覺一種心意相通的喜樂,目中隨即亦堆積出溫暖笑意。
許久忙碌過後,身畔圍着的人終於各自領命漸次散去。她也早下了甲板,想是去忙她的事了。袁邁仍舊立於船頭。他雙手把住舷欄,視線投向了極目所能企及的海天盡頭。海天盡頭,水天茫茫,沙鷗翩翔。他長長呼吸了一口略帶咸腥的清涼海風,肺腑胸腔,只覺舒爽異常。
伊人蘭芷。而他何其有幸,此生竟能得其解語。天水縱然浩渺,他也再不孤身隻影。從今往後,唯傾其所有相報,方不辜負這一番美人恩情。
127、番外 宮篇
建初五年的九月,那場爆發於建初三年,遺患達兩三年之久的空前天災,在朝廷的大力賑救之下,終於收起了它的獠牙利爪。原本逃荒離鄉的流民回歸祖籍。農舍重新搭起,廣袤的麥田被再次翻耕,等待着冬麥的種植。因了大災而生出的流言漸漸消退,惶惶的人心,也終於開始恢復安定。
至此,已經代理了一年朝政的太子極得人心。他委派信臣下到受災嚴重的各省直接調查災情指揮賑救,於政務之上的勤勉,比之先前皇帝,有過之而無不及,往往忙碌至通宵達旦。同時,他倡導節用,停一切無益之費,以助力戶部節流,以度這場天災。這一倡導得到皇後蕭榮的支持。自蕭榮開始,裁宮中各項用度,廢上元燈火費,停止先前正在修繕的幾處宮殿,減蘇松織造進貢。大臣們私下裡提及太子時,無不交口用“英敏而果決”贊之。當月,恰徐若麟從南方賑災而歸。內閣諸相與九卿大夫經慎重考議之後,在二十六日這一天,一致聯名上表至皇後蕭榮處,提議尊今上為太上皇,皇後為太後,稱太子當繼皇位以固國體。皇後蕭榮只按下文表,並未當即回復。
綿延了數年的災患雖已得以緩解,只是治下這樣一片廣闊的土地,又哪一天會少得了事?這日趙無恙與臣下議完事,批妥最後一本奏章,終於起身離開御書房,回到寢宮之時,已近夜間亥點了。
他自婚後,便與太子妃蘇世獨一道,一直住在東宮的文錦閣里。如今也沒變。年初里,蘇世獨生了個女兒,小名阿歡,玉雪可愛,趙無恙初為人父,疼她疼得入骨。此時雖都這時辰了,想起已經兩天沒見着了,便拐入去看她。她正安然睡着。
趙無恙俯身下去,摸了下女兒肉肉的粉嫩臉蛋,聽邊上陪着的值夜宮人說,太子妃一直在這陪着小郡主,剛回去沒片刻,點了下頭,叮囑好生照看着,這才離去。回了邊上他夫婦二人的屋裡,至裡間,見一室燭影中,綃帳低垂。徑直過去,掀開看向床里,發現裘衾綉枕整整齊齊置於榻中,蘇世獨卻並不在。一怔。正要回頭,忽聽身後咭得一聲輕笑,一雙手已然蒙上了自己的眼睛。
趙無恙嘴角微微向上,挑出了一道笑弧,人卻站着不動。身後那個人等了片刻,沒等到他有反應,輕聲嘟囔了一句“好無趣的人”,鬆了手,遂依偎上一具柔綿身體,那雙手也改成從後抱住他腰身,一隻柔荑悄悄下移,停住了,調皮地輕輕捏了下他。
“殿下,說好晚上要早點回的,又這麼晚,害我等了一晚上。該如何罰你?”頸側貼來一張柔軟的唇,一女子在他耳畔軟語低噥。趙無恙終於回頭,見蘇世獨已經卸妝,想是剛沐浴過,一頭青絲綰了個懶髻,鬆鬆地垂在頸側。人正趴在自己後肩上,略歪着頭,嘟嘴在嗔怪。燈火暈籠里,眉翠唇紅,眸光盈盈,姿態動人。
他二人成婚至今,先前兩年,因了各自年少桀驁的緣故,在房裡少不了鬥了又好、好了又斗地折騰。只要沒太過火,皇後蕭榮便也只作不知,並未加以干涉。直到這一年,趙無恙做了父親,也開始執政,掛心國事,人一下仿似成熟了,日漸積威,又忙得腳不沾地,兩人少了相處時間,每每獨處起來,比起從前反而愈發如漆似膠。至於蘇世獨此時的埋怨,也是有個緣由的。昨夜他後半夜才回來睡下,一早醒來,與枕畔人燕語呢噥沒片刻,正情濃時,宮人便在門外催五更起身,只好作罷,相約好了今晚要早些回的。
“你說說看,該怎麼罰?”
他轉過了身,望着她道,目色已經微微轉幽,唇邊卻仍掛着那絲她看慣的仿似漫不經心的笑。
蘇世獨輕咬了瑩潤紅唇,冷不丁一下便撲了過去,將他壓倒在床上,自己跟着壓他身上,雙手牢牢捧住他頭,不容他躲避,低頭便狠狠地親咬住他的嘴。終於分開了。趙無恙身上仍着了整齊的盤領正服,人卻被她牢牢壓住。他攤雙臂於榻上,仰面望着她,胸膛微微起伏喘息着,口中卻仍嘲笑,“好個不羞的丫頭……都當人娘親了,我這些天忙了點,不過三兩天沒碰你……你就急成這樣了……”
蘇世獨也是微喘,目中煙波流轉更甚,濃得仿似要滴出水來。輕咬了下瑩潤紅唇,哼了一聲,“我就是急,你能怎麼著……”說罷手便伸到了他脖頸處,扯開他壓綉着金線盤龍的領口,裸出肌肉緊匝的胸膛,另只手撫摸而下,扯脫了他腰間系著的玉帶,隨手丟到了枕畔。很快,他便被她剝扯得衣不蔽體,露出了早已昂然的男兒事物。
“殿下,我是急了點。可你這是怎麼了……”她瞟他那裡一眼,故作驚訝之狀。
趙無恙正當二十,本就是男子血氣方剛之時。雖精力大多被國事政務所佔,體力卻絲毫不減。本還想再忍着,逗逗她的。不想她一上來就把自己壓在下面剝得七零八落,望過來的眼神兒媚而挑釁,情極難忍,恨不得將她蹂躪個夠才好。一語不發,只一個翻身起來將她從自己身上推倒,甩掉了礙事的腳上兩隻靴子,見她撐着玉臂似要再起身和自己再爭主動,哪容得她這般猖狂,再次將她強摁下去,連她身上的裙衫也未及脫盡,只扯掉一方底褲,擡高她兩邊玉腿架自己肩上,手掌托住了她的臀瓣,迫不及待挺身便徑直而入。見她幃昵枕態,蘭麝香濃,一時意飛魂盪如痴如醉,彷彿有揮霍不盡的力氣,一直和她弄到凌晨,這才心滿意足終於消了雲雨。並頭躺着懶洋洋說話時,也不知怎的,便提起從前有大半年間,二人同眠時要在床上劃分界線,過線了便要被踢下床打架的事兒。他說她是母大蟲,她嗔怪他小氣巴拉,相互來回嘲笑了幾句,趙無恙覺到眼皮漸漸有些沉重時,忽然聽到身畔的人問道:“殿下,往後你要多少後宮美人才會心滿意足?十個,一百個,還是後宮三千?”
趙無恙睜開眼,側頭看向她,見她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。便順手捏了下她的臉蛋,信口道:“自然是多多益善了。”
蘇世獨眼睫輕顫了下,目色微微一暗,唇邊笑意卻更濃了,伸手擰回他的臉,呸了一聲:“把你美的……這樣正好,你只管後宮三千去,往後我就省心了,省得對着你悶氣。”說罷背過了身去。
趙無恙道她是玩笑,摟她探身過去撈她嘴親了下,便放開。一陣乏意襲來,閉目很快睡了過去。也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,順手一摸,覺得身邊空了。睜開眼,發現果然沒人了。等了片刻,仍不見人回來,便起身披衣下榻,問外殿里值夜的宮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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